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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声誉自然_乔叟诗歌中的鹰.pdf
康薇鲜花速递网 / 2015-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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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 声誉 自然: 乔叟诗歌中的鹰*张亚婷内容提要 乔叟诗歌继承了拉丁古典文学和欧洲大陆文化传统赋予鹰的文化意义,在 《百鸟议会》和 《声誉之宫》的叙述中消解了人 - 鹰的物种差异,鹰成为诗歌的叙述主角,分别以宫廷爱情的主角和人类的向导的角色出现。通过鹰的表述和教导,乔叟在诗作中探讨了中世纪宫廷爱情的本质,率先在中世纪英国诠释了声誉的意义,进一步探讨了中世纪英国文化背景下“自然”这一概念的内涵。关键词 乔叟诗歌 鹰 宫廷爱情 声誉 自然

10230006 08 张亚婷一、雌鹰: 宫廷爱情的女主角《百鸟议会》共计 699 行,讲述了众鸟在自然女神主持的议会中进行配对的故事。在第一部分,无名叙述者感叹人生苦短,不懂爱情的真谛,认为读书旨在娱乐和获取知识,复述了西塞罗的 《西皮欧的梦》。在第二部分,自然女神召集众鸟在情人节配对,以三只雄鹰向一只雌鹰表白爱情为主线展开叙述,以雌鹰决定来年配偶结束。乔叟采用了 “爱情问题”( demande d'amour) 这一中世纪流行体裁。这种诗歌在当时宫廷特别流行,是英国宫廷文化的产物。这首诗歌涉及多个辩手围绕同一问题辩论的现象,和其他中世纪英国辩论诗稍显不同,是典型的诗歌形式 “鸟类弥撒曲” ( BirdMass) 的展示。乔叟有可能受 14 世纪法国诗人让·德·孔德( Jean de Conde) 的启发而作。从写作形式上看,《百鸟议会》又是鸟类辩论诗和议会式辩论诗的融合。乔叟在诗歌中采用会讲话、会辩论的鸟来探讨人类的爱情观是有其文化和文学背景的。我们知道,中世纪宫廷贵族室内聚会的主要娱乐方式是聊天、讲故事、朗诵诗歌和听音乐,谈话的核心主题之一就是爱情,而 《百鸟议会》的故事就发生在情人节。布鲁尔指出,情人节一般有特定的节目或游戏,人们选择伴侣或假装选择伴侣,情人在诗歌中一般被描写为鸟,这种活动主要局限在上流社会。②《百鸟议会》中的三只雄鹰和一只雌鹰就扮演着这种角色。 《百鸟议会》又有辩论诗的特点。9 世纪出现的拉丁文辩论诗 《冬与春的辩论》( Conflictus Veris et Hiemis) 和 《玫瑰与百合之辩》 ( Rosae Liliique Certamen) 为中世纪辩论诗奠定了基本模板,1200 年到 1500 年,这种辩论诗在欧洲大部分国家的通俗文学中比较流行。12 世纪文艺复兴的发展和骑士文学的繁荣使 “爱情”成为文学的一大主题,随之也出现了爱情辩论诗。这种诗歌在 14 世纪颇为流行,用以探讨性别和爱情问题。乔叟的创作正处于这种诗歌流行的时期。另外,中世纪英国诗人在辩论诗中选择辩手的过程经历了从用抽象概念或无生命物体到采用动物进行辩论的转变,而采用动物,尤其是鸟作为辩手探讨问题显然更自然、更可信。在中世纪英语鸟类辩论诗中,夜莺、猫头鹰、画眉、布谷鸟通常是较受诗人欢迎的辩手,但乔叟却选择了鹰作为主角,原因是在 《百鸟议会》这首诗歌中,雌鹰被看作是贵族的代表 ( the foul royal,above yow in degree) ( 第 394 行) 。③乔叟在诗中用 “她”( she/hire) ,而非描述非人类生物的词 “它”( hit) 来指涉雌鹰。雌鹰代表着上流社会高贵的贵族女性,具有女性的美德,而雄鹰代表骑士阶层。在 《百鸟议会》中,乔叟提到了鹰、鸽子、猫头鹰、鸬鹚、燕八哥、孔雀、天鹅等大约三十多种鸟,辩论的主题展示了人类爱情的复杂性和矛盾性,尤其是宫廷爱情的发展过程和本质。参与辩论的鸟类以道德主体的形象参与辩论,代表不同社会群体的喜好和价值观。多萝西·雅玛墨托指出,中世纪文化中有关鸟的描述不断证实贵族生活的合理化,凸显贵族的文明生活方式。④这可以从三只雄鹰的表述中看出。第一只雄鹰谦逊而出身贵族,他把雌鹰称作 “我至高无上的女士” ( my soveraynlady /my lady sovereyne) ( 第 416 和 422 行) ,指出 “只要她高兴,我愿意为她服务” ( 第419 - 420 行) ,并进一步表示,如果不忠或不服从,其他在场的鸟可以把他撕碎 ( 第428 -434 行) 。第二只雄鹰社会等级稍低,他指出,“如果发现我虚伪、轻率、无情、难控制、嫉妒,/你们可以把我吊死”( 第446 -448 行) ,“以我的职位可以为她服务时间更长”( 第453行) 。第三只雄鹰认为自己最忠于雌鹰,至死都愿属于雌鹰 ( 第 477 -82 行) ,认为他的爱情表白最为高贵。这三只雄鹰在表述爱情誓言时提到 “爱情” ( love) 和 “服务” ( serve/76爱情 声誉 自然: 乔叟诗歌中的鹰10230006 08 张亚婷servyse) ,说明了判断爱情的行为标准。第一只雄鹰出身高贵,他在追求 “至高无上的女士”,表达了当时宫廷爱情中对理想女性的期待。布鲁尔指出,来自社会底层的鸟的表述说明了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欲望和需求,而高贵的追求者不仅在寻觅伴侣,也是在寻找至高无上的女士。⑤猎鹰代表在场的鸟发言: “我想骑士身份/最珍贵,他长期训练有素,/等级最高,血统最为高贵,/如果她如此希望,最适合她。”( 第548 -551 行) 这里的关键词是骑士身份 ( knyghthod) 、等级 ( estat) 和高贵的血统 ( blod the gentilleste) 。猎鹰强调贵族阶层推崇的价值观: 男性要有骑士身份,社会级别要高,血统要最高贵。显然,人们选择有积极价值且利于宫廷贵族的成员。这三只雄鹰表达了骑士阶层的爱情观,也是男性在宫廷爱情中价值观的集中体现。事实上,除了 《百鸟议会》之外,以“议会”作为题目的还有其他诗歌,比如 《三个年龄的议会》( Parliemant of the Three Ages) 、《鸟的议会》 ( Parliemant of Birds) 和 《魔鬼的议会》 ( Parliemant of Devils) ,但在 《百鸟议会》中,“自然女神、雌鹰、三只雄鹰、众鸟”组成的议会是中世纪英国社会的一个缩影,而以自然女神为主持、以雌鹰为核心的女性化世界再现的是宫廷爱情的本质和中世纪人们对理想化女性的期待。这只雌鹰处于社会整体喜好和价值确立的中心和决定秩序的关键位置。她的沉默、推延、反抗、威胁,说明了贵族女性在宫廷爱情中的主导地位,她的择偶是人们对 “至高无上的女性”的追求和美化的再现,也是中世纪英国文化女性化的另外一种表征。这个择偶过程也展示了宫廷爱情发展的部分过程,即骑士对女性表现出爱慕,表白宣誓,女性善意拒绝,乔叟未进一步描写骑士冒险和秘恋等环节。艾伦·汉森指出,《百鸟议会》是爱情与欲望的胜利,彰显了骑士制度中男性忠于高贵女性的理念,但雌鹰未选择这三只雄鹰的原因是她更喜欢作为自然女神的心爱之物的地位。⑥这个结论也许值得商榷。诗歌最后,自然女神指出: “如果我是 ‘理性’,那么我/建议你选择那只高贵的鹰,/正如所言,那只鹰最具技能,/最高贵最有价值,/令我高兴的是我把他锻造的很好; /真正适合你。”( 第632 -637 行) 显然,自然女神推崇的是以第一只雄鹰为代表的爱情价值观,即贵族推崇的宫廷爱情。事实上,在三只雄鹰表白的过程中,在场的其他鸟类开始抗议并发表了不同看法,表达了不同社会阶层的爱情观。托马斯·豪尼格指出,猛禽代表贵族,吃虫子的鸟被看作是教士阶层或市民的代表,水鸟象征着富有的商人或小资产阶级,吃种子的鸟代表农民或中上阶层。⑦鹅代表水鸟发表意见: “如果她不爱他,让他爱另外一个。” ( 第 567 行) 斑鸠代表吃种子的鸟指出: “上帝不许情人改变心意。”( 第 582 行) 布谷鸟代表吃虫子的鸟说道:“让他们一生保持单身。”( 第607 行) 这些观点分别代表三个不同阶层的爱情观。对不同群体而言,爱情受到个体自由意志和基督教的影响。这些鸟辩论的核心问题实际上是挖掘宫廷爱情的本质,而它的本质是保持不偏不倚的忠诚态度。诗歌的开放式结尾激发读者对不同爱情价值观做出选择性判断。学界认为这种反高潮的结尾是乔叟回避叙述和思考结束的做法,但芭芭娜·纽曼认为这是“爱情问题”诗歌的需要,三只雄鹰讲的都是宫廷爱情的语言,自然女神不可能解决当时的争论,因为她没有意识形态方面的压力。⑧雌鹰最后决定推延择偶时间,主导整个配对场面,彰显了贵族女性在宫廷爱情中的主体身份。修·怀特认为雌鹰是唯一敢于和自然女神对抗的鸟,它和其他高贵的鸟代表着人性或人,有自由选择的能力,和那些代表动物欲望的低级鸟类不同。⑨托马斯·里德指出,这种辩论诗有助于读者了解当时的美学品味,而这种品味以娱乐需求为要,建立86国外文学 2014 年第4 期 ( 总第136 期)10230006 08 张亚婷在世界多样化和保持个体特性的基础上,在中世纪英国晚期体现的是 “优柔寡断美学”。⑩诗歌中不同种类的鸟进行的自由辩论显然证实了这点。于乔叟而言,鹰传达人的情感,参与到人的文化活动和诗人的创作活动之中,是英国贵族社会和宫廷文化的表征,揭示了宫廷贵族的心理活动和爱情观,再现了骑士文学中的女性化世界,使人—鸟处于平等的道德地位。芭芭拉·纽曼认为雌鹰代表波西米亚的安妮,理查德二世是第一个追求者,其他两只雄鹰代表其他两位失败的追求者。瑏瑡但这也不过是人们对政治表现出的关注而已。乔叟选择 “自然女神—雌鹰—三只雄鹰—众鸟”作为诗歌描述对象,以非人类世界的他者对人类社会和文化进行了移位和投射。本诗中处于核心位置的鸟是雌鹰,而非雄鹰。精神分析理论指出,女性是一种手段,通过女性,男性主体才能获得并保持生物性身份、社会性别身份和文化身份。女性在许多层面上来说是文化的承载者,在文学上,女性以隐喻的形式存在,在历史上,女性作为文化和文化价值的交流者存在。瑏瑢因此,这首有关宫廷爱情的诗歌的核心角色是雌鹰并不为奇。这首诗和 《特洛伊罗斯与克丽西达》及 《坎特伯雷故事》之 《扈从的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它们以女性/雌性动物为主角,凸显女性在爱情中的地位。二、雄鹰: 带领 “杰弗里”飞向声誉之宫乔叟的梦幻诗 《声誉之宫》受意大利文学影响创作而成,长达 2158 行,诗中的主角是杰弗里和一只雄鹰。在诗歌的第一部分结尾,叙述者杰弗里看到一只浑身金色的鹰在太阳周围翱翔,“是另外一个金色的太阳” ( Alnewe of gold another sonne) ( 第 506 行) ,这种鹰是典型的金鹰,常以飞翔优雅和敢于直视太阳而著称。诗歌中,这只雄鹰以朱庇特使者的形象出现。朱庇特授命雄鹰带领杰弗里去声誉之宫,以回报杰弗里的辛勤劳动和贡献。雄鹰叼起杰弗里飞翔的时候给他讲述自然科学,分析声音和语言的关系。显然,乔叟秉承了古希腊人和罗马人对鹰的看法。古希腊人认为鹰是宙斯的使者,罗马人把鹰看作希望的象征,而罗马的修辞学家通常被称作鹰,这是因为人们认为鹰的飞翔和演讲艺术相似。在这首诗中,雄鹰是西塞罗式的演说家,带领杰弗里进行了一次修辞学之旅,瑏瑣身上融合了神的使命、智慧和荣耀。同时,乔叟把异教和基督教元素融合在一起,诗中的维纳斯女神和声誉女神成为表达中世纪基督教影响下的爱情和声誉概念的象征性人物。这两种异质文化的融合是通过雄鹰引领杰弗里飞翔而得以实现的。因此,作为文化客体的雄鹰转变为文化主体,表达了乔叟对社会、历史和文化的关注,颠覆了人类中心主义话语。在这首诗中,“鹰”和 “人”平等地处于生态系统之中,雄鹰再现了中世纪男性在社会话语中的角色形成和扮演过程,演绎了“心灵飞向天堂”的故事。这首诗中的雄鹰这一意象并非乔叟原创,它来自乔叟对古典文学的阅读和接受。乔叟在诗中就提到了他熟悉的诗人维吉尔和但丁( 第449 -450 行) ,他对鹰的描述与但丁、维吉尔、奥维德的描述相似。雄鹰作为朱庇特的使者这一形象来自拉丁古典作品,雄鹰扮演向导的角色在奥维德和维吉尔的诗歌中可以发现。充满神性的雄鹰在但丁的 《炼狱》中扮演着向导的角色,他叼起诗人一起飞翔,象征着力量和罗马帝国的辉煌。乔叟一脉相承,同样把雄鹰放在了梦幻诗的传统之中,使他成为一种象征符号。这也可能来自宙斯化身为鹰掠走美少年伽倪墨得斯的故事,维吉尔在诗歌中就描述了这个场景。当然,这和古巴比伦神话中的神伊坦那骑鹰升天的故事也很相似。在《声誉之宫》这首诗中,雄鹰是智慧的化身,他不仅了解人类的真实想法,还能够阐释科96爱情 声誉 自然: 乔叟诗歌中的鹰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 “英国动物叙事文学研究: 1150 - 1500” 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项目编号11YJC752040。雅克·德里达在《我思故我是动物》中指出,西方哲学传统否认动物具有语言表达能力和做出反应的权力和权利,①认为人们不必读那些有人格化动物的寓言故事。但我们发现,在文学传统中,作家们却通常借助动物进行言说,英语诗歌之父乔叟自然也不例外。乔叟在诗歌中描写了许多鸟类,高频率出现的是“鹰” ( eagle) 这一动物意象,而不是在西方文学中最受作家青睐的夜莺。他在 《坎特伯雷故事》中把教士、国王、托钵修士和鹰联系起来,强调他们拥有鹰一般犀利的眼力和高贵的地位,把铜马和鹰联系起来,强调其蕴含的飞翔意义。在 《特洛伊罗斯与克丽西达》中,克丽西达梦见的鹰是爱情的标志。乔叟在这些诗歌中只是略微提及鹰及其意义,但在《百鸟议会》( The Parlement of Foulys) 和 《声誉之宫》( The Hous of Fame) 中,“鹰”处于诗歌的核心位置。鹰不仅为爱情辩论,还引领人类去认识世界。中世纪英国的一些诗人,比如玛丽、奥都、尼格尔、顿巴、亨利森、兰格伦选择的动物意象多来自纹章学、动物论或自然世界,遵循寓言故事叙述传统,侧重进行道德说教和社会批判。乔叟却不同,在 《百鸟议会》和 《声誉之宫》中不仅再现了作为鸟中之王的鹰在欧洲大陆古典文化和文学传统中的象征意义,而且结合时代语境赋予了 “鹰”以新的意义,打破了人 -鹰物种界线,展示非人类生物和人类之间的内在依赖感与和谐感。他策略性地展现社会话语的多声部组合,阐释了宫廷爱情的本质意义,探讨了语言与声誉的关系,诠释了中世纪人对 “自然”的定性。6610230006 08 张亚婷学、秩序和声誉的意义。诗歌中,杰弗里被雄鹰叼起后经历了惊愕、失去知觉到逐渐恢复思维的过程。他身处鹰爪之中,雄鹰以人的声音对他讲话并叫醒他( In mannes vois,and seyde,“Awak”) ( 第556行) ,明确指出来访目的: “我可以把你从困惑中解救出来”( 第598 行) ,“现在我要进一步教导你”( 第782 行) ,“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说: /除非我带你进去,/你无法进去,/或找到路”( 第2002 -2005 行) 。这说明雄鹰是以杰弗里的老师和指引者的角色出现的。雄鹰指出,朱庇特 “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声誉之宫是它的名字/用游戏和娱乐让你满意/因为你的劳动和奉献/要得到补偿”( 第662 -667 行) 。雄鹰给杰弗里描述了声誉之宫的位置和作用,通过例证讲述了语言和声音的关系,并把声音和声誉联系了起来。肯尼迪指出,乔叟把“声誉”这一概念作为语言来分析,即文学记载人的声誉,人们互相评价,因此,世俗声誉的局限性源自人类语言的局限性。瑏瑤库恩斯指出,《声誉之宫》是英国人对声誉所持态度的转折点。瑏瑥14 世纪,意大利产生了 “声誉” 这个新概念,但乔叟是唯一一位把整首诗歌都献给声誉的非意大利籍诗人。瑏瑦库恩斯认为中世纪对声誉的理解带有基督教特点,人们对声誉的追求和灵魂的救赎有关。潜藏于中世纪声誉观后的是世俗声誉和神圣声誉之间的对比关系。瑏瑧事实上,从彼特拉克起,“声誉”这个概念就成为欧洲知识分子关心的核心话题,14世纪的英国作家对它同样表现出极大关注,除了乔叟之外,高厄、朱丽安和高文诗人也都有相关表述。表面上看,这首诗是叙述者杰弗里通过梦幻的方式对历史、哲学和科学进行记载,但雄鹰的教导显然给乔叟/杰弗里提供了定位他本人与欧洲大陆文学传统的有效视角。在飞翔的过程中,雄鹰提到了亚历山大、西皮欧、代达罗斯和卡洛斯这几位飞得很高的人,杰弗里不由得赞美上帝,想起波修斯的哲学名句。杰弗里扮演着被动的学生角色,而雄鹰为自己宣扬的东西的合理性进行辩护,担任着指点迷津、引导杰弗里认识世界的导师角色。在中世纪英国文学中,基督、仙女、天使、老者、鸽子,甚至驴,可以扮演向导的角色,但在乔叟笔下,雄鹰作为向导带领杰弗里看到许多重量级诗人的名字,这把杰弗里/乔叟带入到伟大的诗歌传统之中。德拉尼指出,雄鹰传递了重要的信息,即杰弗里的文学祖先可以在希腊神话、 《圣经》、圣经评注和但丁的 《神曲》中发现。瑏瑨显然,诗人保持永久的声誉是这首诗歌的主题,杰弗里不过是面具人物,他其实代表着乔叟本人。斯皮林指出,声誉之宫是记载文化精英人士的名字的地方。乔叟成为第一位在此建立个人影响力的英国诗人,有效地使艺术遗产合法化。瑏瑩在诗歌中,“声誉”具有双重性。它既意味着好名声,也意味着坏名声。诗歌中 “声誉”( fame) 和 “名字” ( name) 相互关联并多次出现,这是声誉积极价值的体现; 但“恶名”( diffame) 和 “耻辱” ( shame) 紧密关联,带有消极价值。显然,雄鹰引领杰弗里认识了声誉的真正价值及产生的背景,而声誉之宫处于冰山,这说明了它的不可靠性。乔叟借助杰弗里和雄鹰的飞翔之旅不仅理解了爱情的真谛,还认识了声誉和语言的关系。雄鹰带领杰弗里飞向刻有名垂千古的名人志士名字的声誉之宫,就是象征性地飞向天堂。可以说,乔叟策略性地定位了自己在欧洲诗歌传统中的位置,而这种定位是通过雄鹰带领他一起飞翔而完成的。这只雄鹰扮演三种角色,即神的使者、引领杰弗里飞翔的向导、对人有用的动物。乔叟选择这只雄鹰作为向导和教师的原因在于人们把鹰看作是力量、真理、自由、勇气的象征,具有深刻的文化意义。因此,文中用来指涉雄鹰的词为 “他” ( he) 或 “他的”( his/hys) ,雄鹰成为男性气质和中世纪理性07国外文学 2014 年第4 期 ( 总第136 期)10230006 08 张亚婷话语的象征,在教导杰弗里的过程中,完成了对人类中心主义话语的颠覆,指引人类思考人与自身、人与社会、人与传统、人与非人类生物之间的关系,体现了人对自身的认识。三、“自然”: 创造者和自然规律的承载者乔叟以鹰作为诗歌叙事主角,但其后隐藏着他对 “自然”的深刻理解。“自然”在诗歌中或以人物的形象出现,或以抽象概念进行了表述: 一个是 《百鸟议会》中的 “自然女神”( goddesse of kynde) 和 “自然”( Nature) ,另外一 个 是 《声 誉 之 宫》 中 的 “自 然”( Nature/Kynde) 。在 《百鸟议会》中,自然女神扮演着神父的角色,象征着宇宙的创造力,她和众鸟代表创造物的美、丰富和有序。瑐瑠议会的主持者是自然女神,不是 “爱情问题”诗歌中常见的维纳斯或爱神,或者虚构的国王或王后等贵族。贝奈特指出,乔叟在这首诗中提到自然女神,实际上早于他二百年的诗人让·德·哈维耶( Jean de Hanville) 也提到过被花朵围绕的自然女神 ( Natira) 。乔叟在展示自然的美和力量方面遵循了他的模式。瑐瑡“自然”在这里既指涉以鸟为主的物理世界,又代表着非人类生物的本性和自然规律。在阿兰和乔叟的作品中,自然尤其和物种繁衍相关。自然女神象征着上帝的创造力,代表秩序、稳定和完美,体现了不同的价值观和欲望。自然女神说道: “你们来选择———然后飞走———和你的配偶,/就如我想增加你们的快乐。” ( 第 389 -390 行) 修·怀特指出,乔叟在诗歌中还表达出 “自然就是善”的观点,他让我们感到自然在道德上具有调节作用。《百鸟议会》中的自然女神处于道德体系中心,主持充满仁爱的世界秩序,而乔叟感兴趣的是把性爱追求和道德观念融合起来。瑐瑢诗歌中,乔叟把上帝的代言人自然女神 ( vicaire ofthe almighty Lord) 、情人节 ( Seynt Valentynesday) 和快乐 ( plesaunce) 这几个元素结合在了一起,表明两性的和谐和快乐来自上帝的巧妙安排。这种看法也在他的诗歌 《爱怨》中出现。这里的 “自然”还指人们应该顺应个体的本性而选择有价值的快乐生活。自然女神对雌鹰的偏爱说明高贵的鸟处于自然秩序的最高点,她支持雌鹰顺其自然本性而择偶。这说明,美或善就是以遵循自然规律为要,即使配对或婚姻也要符合自然规律,符合上帝的旨意,更要考虑个体顺其本性而进行的判断。诗歌结尾,所有出席议会的鸟围圈而歌,赞颂自然女神。这象征着世界的圆满与和谐。整体来看,《百鸟议会》在叙述模式上经历了“美德 -欲望 -爱情”主题的逐渐推进,从人的世界过渡到非人类世界,是文化与自然的交锋。这种叙述模式说明人要进入天堂需要具有美德,但要顺应本性。这符合中世纪人们对“自然”的定义和理解,是自然女神支持雌鹰顺应本性进行自由选择的原因所在。乔叟强调道德行为应该遵循自然规律,这也是深层环境伦理学倡导的理念。芭芭娜·纽曼指出,这首诗鼓励人们把自然看作是简单、快乐、本能和多产的象征,自然女神拥护以社会等级秩序为形式的文化,阶级特权自然化的过程就是社会精英阶层规则自然化的过程,也是爱神的规则自然化的过程。瑐瑣《声誉之宫》的核心词之一也是 “自然”( Nature/Kynde) ,它由两个词语表述,第一个“自然”指的是形成物理世界的 “自然”。杰弗里看到一片没有任何生命形式的沙地,“自然没有造就任何生物”( Ne no maner creature/That ys yformed be Nature) ( 第 489 - 490 行) 。中世纪英语单词 “kynde”有 “自然、种族、物种、秉性”等意思。雄鹰认为自然支配语言,语言作为自然的一种现象必须遵循相同的自然规律。爱德华指出,杰弗里超越现实经验飞向天堂,声誉之宫成为语言和诗歌真正价值17爱情 声誉 自然: 乔叟诗歌中的鹰10230006 08 张亚婷的抽象体现,这种转变使乔叟把当时知识分子的复杂性囊括其中。瑐瑤这种关注是在雄鹰带领杰弗里飞翔的过程中完成的,目的在于说明声誉是通过语言和声音完成。雄鹰旨在帮助杰弗里认识爱情、科学和声誉的意义,但本质上是带领人认识自我和了解自我本性的过程。乔叟对谣言之宫的描写说明他更为关注人性化的东西,把注意力投向处于社会底层的普通人群,展示人性中更为真实的一面,以人群听取爱情的消息来说明普通人对爱情的理解和关注。我们知道,14 世纪的英国处于文化转型期,人的自我意识逐渐增强,人们企图摆脱以上帝为中心的旧秩序,寻找以解放人性为基点的新秩序。因此,这首诗中的雄鹰不仅讲述了这个时代的核心话语,而且以异教的名义引领人走向以人为中心的自我解放,引导杰弗里确定自己的价值观。在 《声誉之宫》的结尾,乔叟没有再提及雄鹰的存在,这种缺场说明人需要借助外在力量才能完成认识自我的过程,而雄鹰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它具备飞翔能力。《声誉之宫》以人鹰的搭配模式出现,而《百鸟议会》是自然女神、一只雌鹰、三只雄鹰、众鸟的搭配模式布局。这种处理手法和诗歌的主题有关: 《百鸟议会》的主题与体裁与宫廷爱情有关,映照的是宫廷贵族的爱情价值观,是人性向善的表述; 《声誉之宫》讲述的是雄鹰引领杰弗里进行的精神历险之旅,阐释语言、声音和声誉的关系,是乔叟界定他本人和后来者在欧洲诗歌传统中的地位的尝试。罗伯特·爱德华指出,从修辞上看,乔叟反复采用 “自然”表明语言符合有序的宇宙运行规则。瑐瑥在 《声誉之宫》中,它不仅强调语言的发展规律,而且说明每个事物都有自身的发展规律,每一种声音无论好坏都有属于自己的地方, “自然”会到达声誉之宫 ( 第 823 -852行) 。迪兰尼指出, 《声誉之宫》带领读者从微观世界到宏观世界,从心灵世界到整个世界,这种运动变化和形而上学的结构呼应,即人类把自身和宇宙联系起来,根据创造论,人和宇宙由相同的成分组成,由相同的自然规律控制。雄鹰的独白由科学理论和实证组成,其核心是自然因果关系和人们对自然的态度,表明声誉应该遵循自然规律。瑐瑦另外,关于 “自然”,乔叟在 《坎特伯雷故事》之 《扈从的故事》和 《伙食人的故事》也提到过,它的核心意义是指每个东西或每件事物都具备的自然本性。他在 《公爵夫人之书》中提到了自然及其内涵,瑐瑧在 《坎特伯雷故事》之 《医生的故事》中提到了自然女神的作用,《巴斯妇的引子》中巴斯妇认为自己按照天性生活。中世纪英国诗人玛丽通过寓言故事、尼格尔通过动物史诗表明,人要违背自然规律是徒劳的,而中世纪英语辩论诗 《教养和自然的辩论》 ( The Debate between Nurtureand Kynd) 则强调人的自然本性会战胜后天教育。显然,乔叟再现了时代话语,而这也恰好说明他受到波修斯的 《哲学的安慰》中有关自然的观点的影响。结 语乔叟打破物种差异,使鹰在诗歌中处于话语的核心位置,通过雌鹰和雄鹰揭示了人性的双重性。吉尔·曼指出,选择鸟作为故事的主角的原因在于鸟在所有动物中最能够模仿人或自觉地表征人的语言。这种模仿使人类把鸟看作准人类,可以用语言去创造情境或对情境做出反应。瑐瑨乔叟脱离了基督教中鹰所具备的宗教意义,借助鹰的声音传递他的声音,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叙事策略。他通过鹰的表述和教导表征社会文化话语,折射出物种差异消解、超语言交流、人与动物平等主题,含有对文化与自然关系的挖掘。同时,乔叟赋予鹰以不同社会角色,模糊了自然与文化的疆界,使人融于鸟,鸟融于人,自然迁入文化,文化通过自然说话,有力地诠释了中世纪人们对自然的深层次理解,再现了中世纪人们的生活理想与审27国外文学 2014 年第4 期 ( 总第136 期)201410230006 08 张亚婷美情趣。注释:① Jacques Derrida,The Animal Therefore I Am,trans. DavidWills ( New York: Fordham University Press, 2008 ) ,p. 32.②⑤瑐瑠 D. S. Brewer,“Introduction”,in The Parlement ofFoulys ( London and Edinburgh: Thomas Nelson and SonsLtd. ,1960) ,6,13,8 页。14 到 15 世纪,情人节并非全民庆祝活动,英国宫廷有一定的庆祝活动。学界认为乔叟和高厄等诗人是这个节日的发起者,因为他们会为此写诗。在以后的几个世纪里,这个节日主要属于英国人。参见Henry Ansgar Kelly,Chaucer and the Cult of SaintValentine ( Lugduni Batavorum: Brill,1986) ,77 页。③ Geoffrey Chaucer,The Riverside Chaucer ,3rd edition,ed.Larry D. Benson (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8) .( 凡出自本书的引文,只在文后标明诗行,不再另行做注。)④ Dorothy Yamamoto,The Boundaries of the Human in MedievalEnglish Literature (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 ,p. 36.⑥ Elaine Tuttle Hansen,Chaucer and the Fictions of Gender(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2) ,p. 128.⑦ Thomas Honegger,From Phoenix to Chaunticleer: MedievalEnglish Animal Poetry ( Francke,1996) ,p. 156.⑧瑏瑡瑐瑣 Barbara Newman, God and the Goddesses: Vision,Poetry, and Belief in the Middle Ages ( Philadelph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2003) ,p. 113,p. 112.⑨瑐瑢 Hugh White,Nature,Sex and Goodness in a MedievalLiterary Tradition (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 ,pp. 242 - 243,p. 221.⑩ Thomas L. Reed,Jr. ,Middle English Debate Poetry and theAesthetics of Irresolution ( Columbia and London: Universityof Missouri Press,1990) ,p. 22.瑏瑢 Geraldine Heng,Empire of Magic: Medieval Romance and thePolitics of Cultural Fantasy (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Press,2003) ,p. 192.瑏瑣 William S. Wilson,“The Eagle’s Speech in Chaucer’sHouse of Fame”,in Quarterly Journal of Speech,50,1964,pp. 153 - 158.瑏瑤 Thomas C. Kennedy,“Rhetoric and Meaning in The House ofFame”,in Studia Neophilologica,68 ( 1) ,1996,p. 10.瑏瑥瑏瑧 Byb. G. Koonce,Chaucer and the Tradition of Fame:Symbolism in The House of Fame ( Princeton: PrincetonUniversity Press,1966) ,p. 151,pp. 4 - 5.瑏瑦 Piero Boitani,Chaucer and the Imaginary World of Fame( Cambridge: D. S. Brewer,1984) ,p. 1.瑏瑨瑐瑦 Sheila Delany,Chaucer’s House of Fame: The Poetics ofSkeptical Fideism ( Gainesville: University Press of Florida,1972) ,p. 69,p. 71.瑏瑩 A. C. Spearing,Medieval to Renaissance in English Poetry(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5) ,p. 59.瑐瑡 J. A. W. Bennett, The Parlement of Foules: AnInterpretation (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57) ,pp.108 - 109.瑐瑤瑐瑥 Robert R. Edwards,The Dream of Chaucer: Representationand Reflection in the Early Narratives ( Durham and London:Duke University Press,1989) ,pp. 111 - 112,p. 107.瑐瑧 参见李安,《乔叟〈公爵夫人之书〉中的 “自然”》,载《外国文学研究》2009 年第4 期,45 -54 页。瑐瑨 Jill Mann,From Aesop to Reynard: Beast Literature inMedieval Britain (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9) ,p. 193.( 作者单位: 陕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责任编辑: 何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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